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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7/15 21:18:00

袁殊年秋摄于上海宝山路

年5月,北京站,一趟列车刚刚靠站。站台上,32岁的曾龙在约定车厢的中间位置,紧张地看着从两边车门下车的乘客,寻找阔别22年的父亲。

他的父亲,就是解放前曾打入国民**统、中统,汪伪*权、日本特务机关,有“五重间谍”之称的共产*情报人员袁殊。这是袁殊自年受潘汉年案牵连入狱后第一次回家探亲。

也许是出于过去的职业习惯,他在信中嘱咐曾龙,手拿一本《红旗》杂志、带着8岁的女儿去接站,以方便辨认。但曾龙自信能认出父亲,没有遵嘱。

车厢中的乘客所剩无几,曾龙猛然发现车窗边还有一位老者,依稀有些面熟。

“您是从武汉来的……”

“你是曾龙!”

眼前这位老人苍老、瘦弱、矮小,两颊深深凹陷,面色憔悴,左腿有点跛,与曾龙幼时记忆中结实矮壮、眼神炯炯的父亲判若两人。

22年未见,“爸爸”二字已经叫不出口。从此,曾龙和姐弟们一直叫他“老头儿”。

归来

年6月,曾龙的大姐马元曦突然收到父亲袁殊的一封来信。信只有一页,简单说自己从5月起离开秦城监狱到了湖北武汉大*山少管所,允许通信,要求子女回信,并寄去几本《毛主席语录》。

马元曦主张不要回信。犹豫了一个月之后,曾龙寄去了三本《毛主席语录》,但没有写信。

不久后,袁殊回信,恳切地表示急盼知道家人现状。这次,曾龙回了信,不久收到袁殊的万言家书。

信中说,自己读信十分喜悦,甚至泪下。自己有愧父道,天下没有比这更遗憾的事了。得知5个子女均已参加工作,成家立业,其中3人还接受了高等教育,而不是流落街头,他十分庆幸,说“祸兮福所托”。

从此,曾龙开始了与父亲4年的通信。

年7月,袁殊突然在信中告知,已请了假,将回京探亲。对此,曾龙和姐弟们内心是复杂的。

袁殊有5个子女。年与第一任妻子马景星离婚后,大女儿袁曦改名马元曦。抗战胜利后,他离开上海到了解放区,改名曾达斋,有名的“汉奸袁殊”从此消失。他与第二任妻子王端(原名端木文琳)的四个孩子也随之改名为曾昭、曾曜、曾龙、曾虎。

年袁殊被捕时,王端已经与他离婚,住在上海。22岁的大女儿马元曦在北京外国语学院工作,二女儿曾昭12岁,三女儿曾曜11岁,大儿子曾龙10岁,小儿子曾虎9岁。几个年幼的孩子住在北京南长街勤劳胡同20号院子里,生活依靠中调部每人每月发放的20块钱补助,几乎无人照看。

“其实小时候我最依恋的还是父亲,因为我一直跟着他,直到他被捕之后几年,我都总想他,后来不想了。”曾龙说。

曾龙有时会想,父亲为什么不好好地当一个报人?哪怕不当报人,就在印刷厂当个学徒,将来变师傅,也算个老工人。既然要选择这样的职业,又为什么要这么多孩子?“你实际负得了责任吗?你就把我们拖向了*治的深渊。”他说。

袁殊回京后的第一个星期天,一家人聚在曾昭家里。袁殊让大家传阅了他带来的*事法庭判决书,原文连同附件一共8页。

年,袁殊被宣判为国民*CC特务、*统特务、日本特务、汉奸,判处有期徒刑12年。他本应在年刑满释放,但因为“文革”,又被关押了8年。

看过判决书,曾龙和曾虎都愣住了。他们没想到,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位货真价实的反革命分子。

传阅一圈之后,坐在角落里的袁殊开了口:“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,另一方面是我所做的一切事都是接受了*的指示才干的。”

大*山农场准假25天,袁殊和子女、亲属见面不过三四次,却能准确道出每个人的性格和处事特点,这一点让曾龙十分叹服,“不愧为老牌特务”。

年夏天,曾虎去大*山农场探望袁殊,住了三天。曾虎说,袁殊的工作是看菜园,住在平房里,房间里摆放着订阅的报刊。他对曾虎说起,“四人帮”倒台了,他相信有些问题可能会有新的说法。

曾虎说,对父亲过去给国民*做事觉得可以理解,但是给日本人做事,是汉奸,作为子女,也认为是不能原谅的。

沉默半晌后,袁殊说,自己曾这样问监管的李队长:“你在解放*当过兵,如果你的连长让你冲锋陷阵,你能违抗命令吗?”

居无立足之处

年1月,袁殊第三次请假回京。

此时,他已身患半身不遂,治疗后病情有所缓解。在1月3日的日记中,他写到:“长寿对于无所事事的人来说,却是老而不死是为贼了!”

前两次回京,袁殊都向组织提出了要求重新审查的申诉,均无果,这次他抱着不把问题搞个水落石出就不回去的决心,打算破釜沉舟。

袁殊陆续见到了一些20多年前的旧相识,给夏衍、李一氓、熊向晖等当年隐秘战线的老战友都写了求援信。

袁殊这次回京前,没有通知子女。曾龙只好临时把他安置在自己位于永安里的一处8平米的小空屋中。

当时正值寒冬。袁殊在秦城监狱里患了脑血栓,手脚不太灵便,常常费了很大力气也生不好炉子。曾龙每次去看他,他几乎都躺在床上咳喘不止。他几次在日记中感慨,自己居无立足之处,“天下之大,而我似乎将近流落街头”。

记者眼前的这本日记本,黑色皮面,上有一红一白两朵雏菊,里面是深蓝色的钢笔字,字迹清晰,日期从未间断,每日之间空一行,日期被加深加粗,一目了然。

一天,袁殊把钥匙锁在了房里。他在日记中写道:“这个情景,正为现在的*治处境:门锁紧了,钥匙锁在房内,人则锁在房外,进出不得!”

年2月24日,时任中调部老干部局局长郭达凯给袁殊送来了元钱作为医药费,并和他谈了近一小时。他得知,自己写的材料已正式转交组织,在中调部落实*策办公室备了案。他当面提了要求:“在国内我已经成为了一块废料,不如放我出去活动。”

曾龙注意到,此后的两个星期,父亲情绪很兴奋。他知道,父亲是想继续干老本行。

2月29日,袁殊寄出写给中调部部长罗青长的信,请求解决自己的问题。9月28日,他收到最高人民法院的来信,要求他对某些情况再做补充说明。

在等待处理结果的日子里,袁殊靠读书、看报、抄写、听广播打发时间。有时一个人逛公园,去美术馆看展,看电影,在街边买花和糕点小吃。他会把每一笔开销都详尽记下。在日记中,他叹息:“一天就为了忙于吃!”

五重间谍

年7月,在与袁殊和关露都熟识的梅益介绍下,袁殊借住进了同为潘汉年案涉案人员、也刚出狱不久的关露在香山东宫二号的房子。

在这里,袁殊三女儿曾曜的丈夫、在长春光学与精密机械学院工作的赵如宝第一次见到了袁殊。他对袁殊十分好奇,觉得自己这位大名鼎鼎的老丈人完全不像搞特工的,倒更像一位大学教授,有文人气质。

年8月,关露要收回房子,袁殊租住进香山南营。机关落实*策办预付了一年的房租。

袁殊经常一个人在家守着一台小黑白电视机。那时,电视连续剧《敌营十八年》正在热播,他不屑地对曾龙说:“白区地下工作要是照这个搞法,半天都混不下去。”

袁殊曾对曾龙说,自己是“榜上有名”的人。年,他被戴笠任命为国民**统直属第三站站长,中将*衔。他没有理睬,进入了解放区。

曾龙问:“你榜上有名,怎么没像别的战犯一样在六七十年代被特赦、安排工作呢?”袁殊说:“我的情况不同,我是共产*的人。”

年,在时任中共特科情报科科长潘汉年和助手欧阳新(化名王子春)的介绍下,20岁的袁殊在上海正式加入中国共产*,开始参加特科工作。

年,袁殊在表兄、蒋介石的红人贾伯涛介绍下顺利打入国民*中统,后成为中统头子吴醒亚的“干社”情报股股长。

年秋天,在单线联系人王子春突然失踪(原因至今不明)的紧急情况下,在寻找组织的过程中,袁殊阴错阳差地成为了共产国际远东情报局的秘密情报员。

抗战爆发后,在杜月笙介绍下,有日本留学背景的袁殊被国民**统头子戴笠所招募,在潘汉年同意下,成为了*统局上海区国际情报组少将组长。

年,“岩井公馆”的雏形、日本外务省情报部直属机关上海日本总领事馆“特别调查班”成立,由副领事岩井英一统领,成员共十几人,基本都是日本人。一直以记者身份与岩井保持着信息互换关系的袁殊被招为情报员。

至此,袁殊成为不折不扣的“五重间谍”,时年27岁。

曾龙曾问过袁殊,中共、国民*、日本人的情报工作的各自特点,袁殊说,共产*组织纪律最严明,日本人行事很精细,国民*讲究同乡等人情关系,最容易对付。袁殊凡事讲究“留有余地”,行走于各方势力之间,游刃有余。

“犯有严重*治错误”

年8月,潘汉年平反。

10月7日,袁殊也终于等来了平反。这一天,中调部和公安部人员给他送来了最高人民法院判决书。判决书宣布:一、撤销本院年度刑字第15号判决;二、宣告袁殊无罪;三、原没收的财物折价人民币.49元,予以发还。

平反后,袁殊作为离休干部退休,享受正局级待遇,在西苑中直机关大院分配到了一套四室一厅的住房。他要求不再叫“曾达斋”,恢复本名“袁殊”。他说,纵观自己的一生,袁殊这个名字没什么见不得人的。

平反结论肯定了袁殊的贡献:为*提供过重要战略情报。

年,袁殊以“兴亚建国”代表的身份应邀访日,他根据多渠道消息,结合日本间谍活动,回国后向潘汉年报告了“日本欲南进,称霸东南亚”的情报。年6月,苏德战争爆发,中苏极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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